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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通宏观姜超:研发规模高增 医药等三大产业率先领跑

2018-05-09 12:15:00

 

来源:微信公众号姜超宏观债券研究

过去20多年间,中国研发支出保持高速增长,17年研发支出规模已经达到1.75万亿元,而研发投入强度(研发支出/GDP)已升至2.12%,已超过欧盟,但仍不及日美德等创新强国。

创新的实现,在要素层面依靠的是研发,包括研发经费投入和研发人力资本,在制度层面依靠的是激励机制,尤其是能够为人力资本提供合理定价与流动性的股权投资基金与资本市场,并由此实现正反馈效应。本篇专题中,我们将对中国的研发投入和产出进行分析与展望。

新旧动能换档,研发纳入GDP。

旧动能式微。工业化时代,我国经济高速增长依赖于劳动力和资本等要素的规模扩张,但随着工业化步入尾声,拉动经济的旧动能疲态已现。新动能崛起。但经济并未因旧动能放缓而失速下滑,去年下半年以来经济超预期企稳,靠的就是以信息服务业为代表的新经济。而这意味着增长动能正在从劳动力和资本向创新切换。研发支出纳入GDP。经济动能的切换,要求经济核算作出相应调整。旧的经济核算方法对于新动能的体现不够充分。国家统计局在16年对研发支出的核算方法进行改革,研发支出核算由费用化转向资本化,研发支出计入国内生产总值。

研发规模高增,三大产业领跑。

研发支出高增,投入强度稳步上升。过去20多年间,中国研发支出保持高速增长,17年研发支出规模已经达到1.75万亿元,而研发投入强度(研发支出/GDP)已升至2.12%,已超过欧盟,但仍不及日美德等创新强国。

企业研发主导,基础投入仍显不足。对比中美两国研发支出结构,均是企业占据主导,但美国高校研发占比远高于中国,这导致我国基础研究领域投入的不足,15年美国基础研究经费投入占比16%,中国仅为5%。

三大产业领跑:电子、医药、装备制造。从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情况来看,研发投入强度(研发支出/主营收入)较高的行业分布在电子、医药和装备制造业。但与美国相比,我国各行业研发投入强度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间:15年美国制造业平均研发投入强度高达4.4%,而16年我国制造业研发投入强度也只有1%左右;即便是研发投入强度领跑的医药(1.7%)、电子(1.8%),与美国15年水平相比仍有不小的距离,在装备制造能力上仍在努力追赶。

创新企业已成气候,华为一枝独秀。根据欧盟公布的16-17年全球前2500家研发投入企业排行榜,我国上榜企业数量仅次于美国位居第二,可见高研发企业在数量上已成气候。但中国企业研发支出规模普遍偏低、鲜有超过20亿欧元,平均研发投入强度(研发支出/主营收入)为4%,在各国中仅处中等水平,与美国企业平均12.4%的研发投入强度相比仍有较大距离。代表性企业中,中国仅华为一家公司以超过100亿欧元的研发支出规模进入榜单前10,其20%的研发投入强度更是一枝独秀。行业层面,在我国百强研发企业中,IT软硬件行业合计占比约为24%,与全球百强企业相当,但生物医药行业占比不足5%,与世界领先水平差距明显。在上榜的高研发投入企业中,我国企业的利润率中位数为7.16%,与欧美发达国家相差不足2个百分点。

经济影响初步显现,研发投入空间巨大。

研发对经济影响主要体现在:一是支撑经济,过去十年,研发支出计入GDP影响实际增速约0.05个百分点;二是创造就业,15年我国研发人员占就业比重仅0.7%,远低于同期日本的1.7%,而日本经验表明,中国研发吸纳的就业尚有广阔空间;三是提升企业盈利;13年以来我国高技术产业利润率反超工业整体,16年高技术产业利润率6.7%,较工业企业高出0.5个百分点。

研发投入空间巨大,人口质量红利显现。从研发经费支出和人力资本投入两方面看,未来研发有望保持较高增速,对经济增长和结构升级产生积极影响。一方面,当前我国研发投入强度相当于美国60年代初以及日本80年代初水平,正处于研发投入高速增长时期的中游,未来提高空间巨大。另一方面,高校毕业生带来的人力资本红利为研发提供了强劲动力。因而,未来创新发展的良好局面值得期待!

创新的实现,在要素层面依靠的是研发,包括研发经费投入和研发人力资本,在制度层面依靠的是激励机制,尤其是能够为人力资本提供合理定价与流动性的股权投资基金与资本市场,并由此实现正反馈效应。在“新经济”系列的前两篇专题中,我们从激励机制角度研究了国外股权投资发展经验,以及国内政府产业基金发展现状。本篇专题中,我们将对中国的研发投入和产出进行分析与展望。

1。 新旧动能换档,研发纳入GDP

1.1 新旧经济换档,创新正在崛起

人口资本贡献趋缓,旧动能式微。从供给端看,劳动力、资本、技术是经济增长的三大要素。工业化时代,中国经济高速增长主要由劳动力和资本驱动。但随着工业化步入尾声,拉动经济增长的两大旧动能疲态已现。一方面,中国劳动年龄(15-59岁)人口数量及占总人口比重均在11年左右见顶回落,17年劳动年龄人口占比已降至65.9%。另一方面,资本形成对GDP增长的拉动自09年以来持续回落,17年已降至32.1%,创下01年以来新低,而投资的投入产出比(GDP/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更是一路下滑。

经济企稳超出预期,新动能崛起。但从过去几年看,经济并未失速下滑,回落的过程也在逐渐放缓。尤其是去年下半年以来,GDP增速稳定在6.8%,超出市场预期,虽然旧经济占比较高的第二产业成为主要拖累,但以信息服务业为代表的新经济表现可圈可点,成为支撑经济企稳的主力。这表明,在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过程中,增长动能正逐渐从劳动力和资本向创新切换。

1.2 经济核算调整,研发纳入GDP

研发支出从费用化到资本化。而经济动能的切换,势必要求经济核算作出相应调整。比如,在旧的经济核算方法中,对于新动能的体现不够充分,对反映创新活动情况的研发支出一直采用的是费用化处理方式。国家统计局在16年7月发布了《关于改革研发支出核算方法修订国内生产总值核算数据的公告》,对研发支出的核算方法进行改革,将能够为所有者带来经济利益的研发支出不再作为中间消耗,而是作为固定资本形成处理,意味着研发支出核算由费用化转向资本化。

研发纳入资本形成,不再计入中间投入。以生产法下的GDP统计为例,国内生产总值等于总产出减去中间投入。在旧的核算方法下,研发支出被计入中间投入部分,在生产法统计下属于扣减项,因此旧方法下国内生产总值中并不包含反映创新活动的研发开支。而新的核算方法下,将能够为所有者带来经济利益的研发支出作为固定资本形成,不再将其计入中间投入而加以扣除。新方法将研发活动计入国内生产总值,反映了统计核算对经济增长动能切换的适应和调整。

2。 研发规模激增,三大产业领跑

尽管研发支出在16年才开始计入GDP,但中国在研发领域的投入由来已久。目前,中国研发支出规模有多大,又呈现出怎样的结构性特征?中观行业和微观企业层面又有哪些代表性的案例?接下来我们将对中国的研发投入状况进行详细分析。

2.1 研发支出高增,投入强度稳步上升

研发支出持续高增长,目前已颇具规模。中国研发支出规模在85年突破100亿大关,此后进入了高增长阶段,自91年以来,每年研发支出增速基本保持在两位数。其中01-10年是中国研发投入的黄金十年,每年研发支出增速均在20%以上,研发支出规模也从01年的1000亿左右,上升至12年的1万亿以上。过去几年研发支出增速经历了从放缓到企稳的过程,目前稳定在10%左右,而17年研发支出也已达到1.75万亿元。

研发投入强度已超欧盟,但仍不及创新强国。研发支出持续高增长离不开经济高速增长这一背景。不过,过去20年间,我国研发的投入强度(研发经费支出/GDP)也在持续上升,01年还在1%左右的水平,而在13年已经突破2%,17年继续上升至2.12%。也就是说,单位GDP下的研发支出在稳定上升。横向比较来看,16年我国研发经费投入强度为2.11%,已经超过欧盟(2.03%),但与德国(2.94%)、美国(2.54%)等创新强国相比仍有不足。各国之中,研发投入强度最高的是我们的邻国日本,其研发强度超过3.5%。

2.2 企业研发主导,基础投入仍显不足

中美同为全球前两大经济体,但我国在创新水平上同美国仍有着不小的差距,部分原因在研发支出结构上有所反映。

企业研发占大头,美国高校占比高。中美两国研发支出的活动主体中,企业部门均占绝大多数,16年美国企业部门在研发经费支出中占比超过70%,中国企业部门更是高达77%,超过美国约6个百分点。但另一方面,美国高校部门的研发支出占比要远高于中国,16年美国高校研发支出占比超过13%,而中国只有7%左右。

我国基础研究投入程度不足。企业经营的目的在于实现利润最大化,这就决定了企业在研发投向上更加侧重于应用型研究,而对短期难以带来直接收益的基础研究关注程度不够。我国企业在研发支出中的高占比,导致了基础研究领域研发投入的不足,15年美国基础研究经费投入占比16%,超过中国10个百分点以上。而政府和高校是美国基础研究经费的主要来源,企业在基础研究经费中的占比只有27%,远低于在研发总支出中70%以上的占比水平。

2.3 研发三强:电子、医药、装备制造

研发三大产业:电子、医药、装备制造。从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的研发情况来看,电子、医药和装备制造是研发投入强度(研发支出/主营业务收入)较高的三大行业。

16年规模以上工业企业中,制造业研发投入强度为1.01%,其中铁路、船舶、航空航天和其他运输设备制造业以2.4%的高研发投入强度居首,其它如仪器仪表制造业、专用设备制造业等装备制造行业排名也均靠前。计算机、通信及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和医药制造业以超过1.7%的研发投入强度排在前五之内,均远超制造业研发投入强度的平均水平。在我国大力推动科技创新的背景下,重点支持的高技术制造业也正是研发投入强度较高的电子、医药和装备制造行业。

制造业研发投入仍有提升空间。不过,一个行业的研发投入强度通常与其行业自身特征有关,比如重化工业大多是资本密集型行业,企业竞争力更为依赖资本而非技术,因此其研发强度往往远低于电子、医药、装备制造等高技术行业,若拿两者直接比较,意义相对有限,在衡量行业研发投入强度时,更应该和他国同行进行比较。以制造业为例,15年美国制造业平均研发投入强度高达4.4%,中国仅为美国的1/4,因此未来仍有较大提升空间。

具体到各细分行业,我们发现:

美国电子、医药研发投入强度领跑,中国差距仍大。医药和电子行业同样是美国研发投入强度居前的行业,而在研发投入方面,即便是这两个细分行业,仍与美国同行有着较大差距:15年美国医药制造业研发投入强度高达12.9%,而15、16年中国医药行业仅为1.7%,尚不及美国的1/7;15年美国计算机和电子产品行业研发投入强度达到9.8%,而15、16年中国计算机和电子行业只有1.8%,不及美国的1/5。

美国装备制造业研发投入强度中等,在装备制造能力上仍在努力追赶。但美国装备制造大部分子行业,其研发投入强度并没有超过制造业的平均水平。而在中国,装备制造行业的研发投入强度位居前列,均高于制造业的平均投入强度。装备制造行业是制造业的基础,目前我国在核心零部件上仍受制于人,装备制造业在研发投入上的高强度,反映了我国在这一领域正努力追赶,弥补与发达国家的差距。

2.4创新企业已成气候,华为一枝独秀

高研发企业已成气候,但平均支出规模偏低。微观企业层面,中国企业在国际上又处于怎样的地位呢?根据欧盟公布的16-17年全球前2500家研发投入企业排行榜,美国企业上榜数量最多,超过三分之一,而我国上榜企业数量仅次于美国,以15%的占比位居第二,略高于日本,可见我国高研发企业在数量上已成气候。但我国企业的平均研发支出规模偏低,在上榜企业中,德国企业以平均约5亿欧元的研发支出排在首位,其它发达国家企业的平均研发支出规模也普遍在2亿欧元以上,而我国企业平均研发支出规模只有1.6亿欧元左右,不到德国的30%。

研发投入强度尚可,但与美国差距仍大。从研发投入强度(企业研发支出/主营业务收入)看,中国上榜企业与发达国家相比处于中等水平。我国企业研发投入强度的中位数约在4%左右,超过日本(3.6%)和韩国(2.7%),但较美英德相比,投入强度仍低,特别是相比于美国上榜企业高达12.4%的研发投入强度中位数,差距显著。从分布来看,中国上榜企业普遍销售收入不足500亿欧元,研发支出鲜有超过20亿欧元,中石油等规模较大但研发投入强度偏低的巨无霸拉低了中国企业的平均研发投入强度。从代表性企业看,美国研发投入强度较高且研发支出超过100亿欧元的企业有英特尔、谷歌和微软三家,而中国仅有华为一家。

华为一枝独秀,IT、“铁公基”平分秋色。华为是我国创新企业的标杆,在欧盟的排行榜中,16-17年度中国仅华为一家公司以超过100亿欧元的研发支出规模进入前10,其研发投入强度也接近20%,而位居其后的中国公司阿里巴巴集团,16-17年度研发支出规模不足25亿欧元,不及华为的四分之一。在16-17年度研发支出10亿欧元以上的中国公司中,IT和交运建筑行业分别占比近半,平分秋色。

高研发IT企业突出,生物医药薄弱。在我国百强研发企业中,IT软硬件行业合计占比约为24%,与全球百强研发企业中IT行业26%的占比相差不大,可见我国IT企业研发水平在全球已具备一定的竞争力。但全球百强研发企业中,生物医药行业以24%的占比居于首位,而我国生物医药行业在百强企业中占比却不足5%,说明我国生物医药企业研发仍显薄弱,与世界领先水平差距明显。此外,我国高研发企业中建筑工程行业占比过大,与我国以往靠基建等投资拉动经济发展模式也不无关系。

高研发企业利润水平中等,与发达国家相近。在上榜的高研发企业中,我国企业的利润率中位数为7.16%,处于发达国家的中游水平,高于我们的亚洲邻居日本和韩国,不及美英德等欧美发达国家。但我们与欧美发达国家的高研发企业利润率水平差距不大,美国和德国企业利润率中位数均未达7.5%,我国与其差距不足0.5个百分点。

3。 经济影响初步显现,研发投入空间巨大

在支出持续高增、投入强度稳步上升的背景下,研发对经济产生了哪些影响,未来支撑中国研发的动力又将来自何方?

3.1 效果初显:稳增长,保就业,促盈利

研发对经济的影响主要体现在经济增长、就业结构和企业盈利三个方面:

研发支出计入GDP提升经济增速。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研发支出计入GDP后的生产总值核算公告,15年计入GDP的研发支出约占当年研发投入经费总额的62%。假设该比值不变,我们测算16、17年的研发支出计入GDP的部分分别带动实际增速提高0.033和0.005个百分点。平均来看,08-17年研发支出计入GDP带来实际增速提升0.05个百分点左右。

研发吸纳就业尚有空间。随着研发活动开展,其对社会就业的吸纳,特别是对高教育水平人员就业的帮助作用较大。以研发投入强度最高的日本为例,其研发人员占就业的比重从53年的0.36%持续上升至10年的1.84%。15年我国研发人员占就业人员比例只有0.7%,较同期日本1.7%的水平相差近一个百分点。17年我国就业人员接近7.8亿人,若研发吸纳就业提升1%,则意味着研发部门还能创造约780万人口的就业岗位,与每年普通高校的预计毕业生数大体相当。

长期来看,研发提升企业盈利水平。根据微笑曲线理论,研发是产业链上占据高附加值的部分,因此,研发活动能够提升企业的盈利水平。工业化时代,企业盈利由投资主导,研发对盈利的贡献相对有限,高技术产业利润率尚不及工业整体。但13年以来,高技术产业利润率反超工业整体,且差距逐渐拉大。16年我国高技术产业利润率6.7%,较全部国有及规模以上非国有工业企业利润率(6.2%)高出0.5个百分点。虽然我国高研发企业利润率与发达国家相比仍然存在差距,但随着研发投入强度的提升,企业盈利水平有望进一步提高。

3.2 研发投入空间巨大,人口质量红利显现

未来研发能否保持高增长?这取决于研发经费和人力资本的投入:

研发投入空间巨大,高速增长正值中游。17年我国研发投入强度2.12%,相当于美国50年代末60年代初以及日本80年代初的水平。而两国创新发展的历史经验均表明,这一水平正处于研发投入高速增长时期的中游,随后美国和日本分别于67年、90年达到研发投入强度的顶点。对照美日的经验来看,我国研发投入强度离3%的顶点尚有巨大空间,在下一个十年还可以保持旺盛的增长势头。

人力资本持续积累,研发动力强劲。虽然中国人口数量红利在13年逐渐消失,但人口质量红利正逐渐显现。目前全国高校每年毕业的理工科研究生总数已上升至25万人,占总研究生毕业生人数比重稳定在45%左右,而招生人数更是上升至30万人。人力资本的持续积累为研发提供了强劲动力,创新发展的良好局面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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