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年 4 月 20 日，纽约商品交易所(NYMEX)原油期货 WTI05 合约价格跌破 0 美元/桶 ，一度跌至-40.32 美元/桶，当日结算价报-37.63 美元/桶，收盘价报-11.99 美元/桶，并在接下来的交易日部分时间保持在 0 美元/桶以下。WTI 期货合约价格自 1983 年开始交易以来首次跌破零点，油价进入“负”时代！

负油价背后的主要原因是流动性匮乏和可用存储空间不足。大宗商品市场出现负价格非常罕见，但一旦出现负价格，意味着交易成本过高和基础设施方面受到严重限制。WTI 合约要求实物交割，持有合约至到期日的投资者必须在俄克拉何马州的库欣地区进行实物交割，WTI05 合约到期日是 4 月 21 日，在 5 月进行交割。通常情况下，大多数市场参与者在期货合约到期前会通过现金结算，只有大约 1%的合约会进行实物交割。此次极端行情背后有多个因素驱动，包括合约持有者无法在合约到期日前找到交易对手方出售期货合约，即流动性匮乏。在这种情况下，原油库容的稀缺导致市场参与者没有能力或者资源在合约到期后进行实物交割，只能不得已以负价格出售期货合约。

芝商所规定的 WTI 05 合约结算流程中的条款和条件，对于理解近期的极端价格变动至关重要。根据规定，原油实物交付必须在库欣地区进行，并通过管道进入 Enterprise Product Partner 或者 Enbridge inc.的原油终端。交货还必须在特定时间内进行，目前规定的时间是不早于合同月的第一个日历日，且不晚于该月的最后一个日历日。

原油储存空间严重不足，从而影响原油的实物交付。正常情况下，买方可以将原油运输到他们拥有或租赁的储存设施、管道中。然而，由于原油储存空间严重不足，常规的实物交付受到了影响。由于新冠疫情对需求端的冲击，导致原油库存飙升，库容告急。库欣地区可以存储 7600 万桶原油，截至 4 月 17 日，其中 6000 万桶的储存空间已经被填满(算上管道中和转移中的库存后为 76%)。虽然库欣仍有剩余的储存空间，但其中一些可能已经被租出或以其他方式承诺使用，从而限制了合约持有人在没有事先安排的情况下可使用的储存空间。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这些合约持有人要储存原油，将不得不支付更高的费用给仓储运营商。原油储存需求的大幅增加对储存成本造成了巨大的上行压力。据路透社报道，目前陆上储油成本、浮动仓储成本以及原油期货升水幅度都很高，数据表明原油储存成本从 3 月就开始大幅上升。市场参与者无法通过实物交割导致其必须通过现金结算，在极端的市场环境下，某些投资者就不得不在合约到期前，以负价格将合约出售给对手方。

理论上来说，合约持有方可以不履行实物交割的义务，但是这样做违约成本过高。违约成本一般包括，直接罚款、名誉损失、清算投资人抵押在 FCM（Futures Commission Merchant）的保证金账户的抵押物、撤销参与交易的权利以及承担违约的法律后果等等，具体的违约成本由合约持有方和 FCM 签订的合约条款决定。由于违约成本过高，很少出现合约持有方不履行实物交割义务的情况。

综上所述，这些因素表明，WTI 原油价格负值的现象可能仅限于金融市场。布伦特等其他基准原油价格(布伦特 6 月合约4 月 21 日收于 19.33 美元/桶)、较长期的 WTI 原油价格以及美国现货市场的原油价格均为正值，表明此次负价格主要受到 WTI 5 月合约到期的特殊时间点的影响。不过，在未来几周，交割地库欣地区的库容仍将是一个问题，仍然可能导致 WTI6 月合约或其它美国原油现货价格出现大幅波动。

相关上市公司：中国石油(601857.SH)、中国石化(600028.SH)、中海油服(601808.SH)、海油工程(600583.SH)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