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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想象的黑科技入市啦

2016-12-29 11: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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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科技大多只闻楼梯响,不见人下来。创业者想改变世界,需要一些方法和运气。

谷歌用搜索引擎改变了人类获取信息的方式,随后它成为世界上市值最高的互联网企业;苹果用智能手机把互联网装进口袋,如今的它被誉为“科技美学”的典范;大疆的无人机把航拍这种遥不可及的事情变得近在咫尺,重新定义了“中国制造”……

当这些技术已经成为生活的一部分,我们不应该忘记,它们都曾是“黑科技”,曾经是那么不成熟、不可想象、不被理解。

下一个改变世界的黑科技将是什么?无人驾驶汽车,柔性显示屏,个人飞行器,还是混合现实?

现实是残酷的,和商业模式创新一样,黑科技商业化“一将功成万骨枯”。

来自哈佛商学院的数据显示,许多制造新产品的尝试,六成在上市前就夭折了。在见得天日的产品中,又有四成无利可图。科技创业史已经证明,技术越颠覆,“成色”越黑,商业化越难。“黑科技”与产业市场、消费者、资本之间巨大的信息势差是症结所在。

而科技创业就是打破势差的过程。

养在深闺人不识

很多人第一次听说商汤集团,是通过2016年3月微信里一篇10万+的文章。但文章不是在唱赞歌,而是爆料商汤收购一家由4位“高颜值、高智商、高学历”美女创办的人脸识别公司,其实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目的很可能是吸引公众和投资人的眼球。

涉嫌虚假宣传的商汤颜面扫地,但仔细研究可以发现,该公司并非绣花枕头。可以证实的是,其核心团队来自全球计算机视觉和深度学习领域最顶尖的研究机构——香港中文大学多媒体实验室。并且其服务用户数达到数亿级,合作对象包括小米、华为、银联、中国移动等。

然而,“独角兽”“养在深闺人不识”,竟然以这种狗血的方式撞入公众视野。

黑科技的商业化征途是孤独的,背后充满了锦衣夜行的不甘,以及对未来的不确定。即便身在风口之下,亦是如此。

继智能手机之后,VR、AR、MR等影像技术被视为下一个科技商业化的风口。经营影视动画公司的陶澍于2015年投身其中。他认为,VR眼镜集成商赚的是快钱,不是科技创业。他选择从底层技术研发开始,试图解决虚拟现实技术仍然存在的不够逼真、流畅,令人眩晕等问题。

然而,即便踩在风口上,眼下有了几项专利在手,陶澍看到的未来依然模糊不清。他说,“很多人说,搞不懂我们在做什么。其实,有时我们自己也不明白。”

究其原因,跟大部分黑科技创业者一样,陶澍手上的底层技术可以应用范围非常广,比如目前澍矩科技最擅长的MR技术,应用范围就包括影视、医疗、娱乐、旅游、会展、教育等众多领域。然而,创业公司精力有限,技术攻关还得继续,首先选择哪个领域进行商业化,它是否既能短期获得收益,又对未来的商业布局有战略意义,陶澍有些拿不准。

事实上,已经有先行者因此倒在了路上,最著名的莫过于基于AR逻辑的谷歌眼镜。造成它流星一般命运的原因就是,未能明确硬件市场前景,使得应用开发者无所适从。

当然陶澍并不悲观,“等你想明白了,别人也想明白了。细分领域的成功,需要靠一点运气。”

目前,他所在的领域已经有了Hololens、Oculusrift、HTCvive等高起点的竞争对手,有的面向教育市场,有的和美国航空航天局合作,有的面向消费级市场。和他们“赛跑”,陶澍的机会在于,没有谁敢说自己的赛道一定能通向终点。

变态的微笑曲线

由于相比直接面向C端,黑科技创业者和下游生产者同在专业领域,信息势差要小得多。因此,他们往往会最先接触产业市场。

何况黑科技的商业化有时就是一场接力赛——创业公司如果无力或者本就不打算将“孩子”养大,技术甚至整个公司会被卖给下游生产者,由后者继续完成商业化。

于是,科技中介应需而生。它们有的是游走于科技界和生产线之间,倒卖专利的“技术掮客”;有的是像雷锋网、爱范儿这样的科技信息服务平台;有的则是如科易网这样的专业技术交易撮合机构。

美籍华人、生物学博士唐马克就是一名“技术掮客”。在美国,他从科研机构那里寻找生物医药方面的新技术,然而拿到中国市场的代理权。

为了给自己手头的技术找买家,同时也看看企业关注什么,他频繁地回到中国,出现在众多生物医药行业会议和讲座的现场。

美国范德比特大学医学院的史密斯教授,就通过他将一项治疗癌症的生物技术卖给了上海的一家药企,前期费用是5万美元。

当一项技术被成功转让,唐马克可以获得成交额5%~10%的咨询费用。有时候他也会把中国的中药项目介绍到国外去,咨询费可以达到10~20个点。

这样的人在科技行业并不少见,但鲜有专职人士,因为个人的资源毕竟有限。相对而言,平台化的机构影响力更大。

比如像雷锋网、爱范儿等垂直科技媒体,在聚集了一大批科技从业者、创业者、极客之后,不断向整个科技行业的生态渗透。对技术转让的买卖双方而言,这些平台的价值正从营销、对接,向交易环节延伸。

也有人看到这项业务单独做大的可能,于是建立了专业的第三方技术中介服务平台,比如厦门科易网。

针对黑科技商业前景不明,交易价格难以评估的问题,它推出了国内第一个技术交易价格评估系统,采用成本重置法和预期收益法给出价格下限和上限,作为相对科学合理的参考价格;针对技术交易涉及金额大、分批次交付的特性,它开发了“分批次担保支付系统”;另一项为防止技术窃取的“技术资料安全交付系统”则实现了“我给你的资料,只有你能看到;你看到了不能否认;看的过程全程公证”的功能。

目前,科易网的在线交易系统,聚集了26万项技术成果,累计交易额近9亿元。

不过,对创业公司而言,技术转让并非想象的那么痛快。在成熟的科技产业链中,附加值多体现在两端,一端是研发,中间是制造,另一端是营销。可在中国,只有源头技术的公司,往往卖不上好价钱。正如科大讯飞创始人刘庆峰所言,中国的“微笑曲线”是变态的,源头技术得不到该有的尊重和商业价值。

在美国,仅仅有12个员工的虚拟现实初创公司Oculus卖身Facebook时获利20亿美元。中国创业者对此只能望洋兴叹。

如果创业公司选择亲自把“孩子”养大,和产业市场做可持续的生意,也会面临不小的困难。

最近,借助锤子手机发布会上的免费广告,人工智能公司科大讯飞再次圈粉无数。事实上,它的过去充满了酸楚。

初创期时,科大讯飞还未面向C端,只做产业市场,然而业务非常惨淡——有实力引进黑科技的都是大公司,科大讯飞只是一个由中科大“学生军”组成的团队,大企业对其技术实力和承接大订单能力存疑,不敢与之合作。

最后,“学生军”想到的办法是“抱大腿”。他们与联想合作,为联想电脑嵌入科大讯飞的智能语音软件,每台只收费1块钱。那是在2000年前后,一台电脑可以卖到上万元。科大讯飞的软件完全是白菜价。

通过“不平等条约”,科大讯飞换来了巨头的背书,此后才被广泛认可。现在的它已经是中国最大的智能语音技术提供商,在电信、金融、电力等行业的份额高达80%以上。

遥远的消费者

直接面向终端消费者,是一条更为艰难的路径。但对于黑科技创业者来说,这条路充满了诱惑。比尔盖茨、乔布斯、扎克伯格、拉里佩奇……梳理这些科技大佬的发家史不难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征:想要名利双收还得靠面向C端的产品或服务。

然而,实验室里的技术离消费者确实太远了。一个最为直接的问题是,科技创业者眼中的创新产品,真的是消费者所需要的吗?

眼下的智能家居创业热,就制造了许多“自嗨”的产品:一台能远程控制的热水器并不比一款速热热水器更方便;可以用手机调节亮度的吸顶灯,用户只有在刚买时才有兴趣把玩。

如何才能准确找到消费者,明确消费者所需呢?有的创业者借助众筹的力量,有的通过与别人合作“曲线救国”。

在很多人眼中,众筹是一种筹措创业资金的方式。事实上,它的更大价值在于市场调研。

2012年,Oculus的帕尔默拉奇找到了美国最火的众筹网站Kickstarter,准备在这里筹措资金,把自己的Oculus头戴设备开发出来。整个过程非常顺利,最后筹得240万美元。这个数字成为了2012年Kickstarter平台上破纪录的项目。

但帕尔默拉奇后来的成功,并不是真的靠这240万美元,而是众筹过程引发的市场反应,以及投资人关注之后的大力加持。

事实上,国内的京东众筹、淘宝众筹等已经成为科技创业者的聚集平台,他们中的很多人并不缺少将技术产品化的资金,而是借助众筹这种方式验证产品能否被消费者接受、追捧,以决定是否推出市场。

除了众筹,“别人家的用户”也是黑科技创业公司可以利用的资源。撇开狗血剧情,致力于计算机视觉领域创业的商汤科技采用的就是这种“曲线救国”的方式。

商汤科技的代表性技术是视觉识别。该技术在进行商业化时十分依赖与用户互动,这样才能发挥计算机自我深度学习的价值。也就是说这是一个良性循环,使用的用户越多,后台的视觉识别能力越强。

然而让CEO徐立头疼的是,大型的流量入口如社交、导航、购物、浏览器等都已经被人占领。眼下,他正在寻找可以独立获得充沛流量,又能应用到视觉识别技术的商业化方向,但曾推出的颜值测验机并不成功。

于是,他隐身幕后,和已经拥有大量C端客户的公司展开合作。比如和中国移动合作,在用户实名制过程中用上自家的人脸识别技术。又比如和借贷宝合作,让用户不用输密码,经过肖像认证即可交易。

与早年的科大讯飞希望靠巨头背书不同,徐立与大公司合作主要是看上了对方的大数据资源。事实上,商汤科技间接服务的个人客户量已悄然达亿级规模。

有了大数据的积累,未来直接面向C端就有了资本。

产业链的助力与羁绊

在中国,黑科技创业最火热的地方是曾经的“山寨之都”深圳。除了明星企业大疆创新、华大基因,那里还有研发柔性显示屏的柔宇科技;制造出仿人性骨骼智能娱乐机器人“阿尔法”的优必选科技,和推出了个人飞行包的光启科学等。

科技创业不能闭门造车,制造业的配合极为重要。“黑科技”之所以在深圳聚集,与深圳丰富的产业链条紧密相关。据说,在德国无人机组建需要找6到7个国家的供应商。但在深圳,不用出宝安就能找全供应商。

而换一个角度理解,那些最终能够走向市场的黑科技,也一定是可以在既有的链条上去商业化的技术。

想当年,互联网机顶盒也属黑科技。早在2005年,陈天桥打造出了盛大盒子,试图整合电视、电影、音乐、游戏、广告和电子商务,类似于今天的小米、乐视借助硬件做生态的路径。但盛大盒子现在已销声匿迹。

原因在于,彼时的盛大盒子无法得到产业链上下游的支持。那时,视频行业基本上把控在电视台手中,没有内容的盛大盒子只是一个“空盒子”。而且那时的家庭网速也不足以给用户带去优质的观看体验。

历史是相似的,研发出全球最薄柔性显示屏的深圳柔宇科技也面临类似的问题。尽管解决了屏幕问题,但要制造出市场所期待的可变形电子设备,还有柔性电池这个坎需要迈过。

在产业链相关环节尚未补齐的情况下。柔宇的做法是,先将“柔性电子”“柔性传感器”技术商业化。从2015年起,它陆续推出了“头戴显示器+耳机”形态的智能终端Royole-X和RoyoleMOON,希望将柔性技术一步步推向市场,而不是像盛大盒子那样Allin.

投资者也是科技创业产业链的一环。同样,科技创业者融资也是一个坎。

原因是,黑科技商业化进程长,前景不明,懂技术的投资人又十分有限。尤其在中国,这样的人更是稀缺。

当初柔宇科技就是在美国初创,拿到了最早一笔融资后,才迁到了制造业更发达的深圳。

外行不敢轻易入局,懂行的也非见好就投。比如峰瑞资本,只考虑“核心科技趋势之下的关键技术”。

可穿戴设备被认为是时下风口,但尚未出现真正成功的产品,原因之一是续航时间不足。峰瑞投资了一个GPS芯片项目,能让GPS耗电量降低为原来的七十分之一,而GPS芯片正是可穿戴设备的耗电大户。

可穿戴设备是核心科技趋势,低功耗的GPS芯片是关键技术,两个条件同时满足,资本热情地向创业者伸出了手。

其实,“核心科技趋势之下的关键技术”不仅仅意味着商机,还在于它在未来产业链中的卡位作用。所谓卡位,就是在细分市场关键环节的垄断地位。这在技术领域相对容易实现,因为有专利壁垒。比如某公司掌握了一种超材料专利,可助其树立超级Wi-Fi的技术标准。这样一来,如果有人打算掘金大型公共区域的Wi-Fi服务就必须之合作。

一个又一个坎次第出现在创业者的面前,让那些被寄予厚望的黑科技只闻楼梯响,不见人下来。科学创造不等于改变世界,它们之前隔着一个银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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